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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辰之禮(二十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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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辰之禮(二十)

京墨朝謝執走去,幾乎是踏出的第一步,他就已經發覺,朝這邊看了過來,眼眸之中帶著笑意。

剛走進,謝執就接過了她手上的食盒,將手中的花送到了她的面前。

這芍藥花的顏色倒是少見,典雅而又不失優雅,不刺眼卻奪目的溫柔,比橘色要略微淺淡一些。京墨湊近聞了聞香氣,突然想到了什麽。還記得前些日子陛下在民間找到了一株極為稀缺的芍藥,還請京墨進宮來看一看的,可惜那些有些事情,她並未來。

京墨再是低頭看了一眼,這芍藥花只是一眼就知道絕非常品。

“叔父,這花,你是在何處折的。”京墨咽了咽口水,擡頭看向他。

謝執擡手指向了一旁宮殿前,花盆之中的一株芍藥。那芍藥被保護的極好,想來是如今陽光好,便被人拿出來曬了太陽。

這一株芍藥就就開了三朵,開的最大最嬌的那一朵如今就在京墨的手裏。

謝執笑笑:“你若是喜歡,我讓人把那一株都送你。”

京墨嘴角扯了一下,看向旁邊臉色僵硬,一雙眼瞪的極大的宮女,搖了搖頭:“不必了,叔父,不必了,我們快走吧。”

再不走,怕是待會兒就走不掉了。

京墨朝那宮女行禮,轉身拉上謝執的手,快步離開。

謝執什麽也沒說,腳步跟著,哪怕比眼前的小姑娘高上一個腦袋,也只能聽話的跟著。

出了宮門,坐上了馬車,京墨這才是松了一口氣:“叔父,這可是陛下剛得來的名貴花,你啊,下次可不能再亂折了。”

“我知道,我問了,”謝執這才無足輕重的說出了口,若是旁人的,他可能還不會下手,一聽是陛下的,沒有分毫的猶豫,便是折下了一朵,“叔父這不是想讓他感同身受一下。”

京墨疑惑:“感同身受,陛下何時也折了叔父的花?”

謝執只是笑笑,沒有說話。

馬車停了下來,謝執也沒有先回王府,跟隨著京墨入了宋府。

剛一腳踏入,就聽到了大廳之中傳來的鬧聲。

宋伯母:“整日就待在府中,你是等著人家姑娘找上門給你當媳婦。”

宋成宥:“往日我常出門,你說我在外鬼混,我現在待在家裏,你又嫌棄我這,嫌棄我那的,你到底要我如何。”

宋伯母:“還敢頂嘴了,你看我今日不將你打的跪地喊娘。”

宋成宥:“我們商量一下,你不打我,我也喊你娘。”

宋伯母:“你這個臭小子,我今日非得打死你。”

宋成宥見她拿起了雞毛撣子,眼疾手快,熟練的不能再熟練的往外跑去,見京墨站在院中,立馬往後一躲:“你來,你來打我。”

宋伯母拿著雞毛撣子追了出來,原本還被氣得非得較出個高下,一見著京墨,臉上的兇悍裏面變得笑吟吟:“閨女,你來了。好些日子不見,可是想著你了。”

原本是坐在屋中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宋老爺,一聽這話,老胳膊老腿都不疼了,立馬快步走了出來:“哎喲,閨女哦,來咯。快來看看我跟你伯母去江南給你帶了哪些好東西,你絕對喜歡。”

宋成宥在身後嘟囔:“是啊,全給你閨女帶了,也沒見著給你兒子帶根毛。”

宋老爺:“你這渾身毛,還要人帶。”

“……”

一片其樂融融,宋伯母這才想起了詢問旁邊的人。剛才一眼就瞧見了這般好看的男子,不過看見京墨太過高興,一時沒顧得上詢問,她的眼神將謝執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個遍,又看著自家兒子搖了搖頭:“閨女啊,這位公子是?”

宋成宥接上話:“就是在外征戰多年的北康王,京墨的叔父。”

“我問你了嗎,話多。”來自親娘的嫌棄。不過,這北康王實在是太過年輕了,模樣又是俊俏,一張男女老少通吃的臉,讓人驚嘆啊。

宋老爺一聽,立馬朝謝執行禮:“原是北康王,有失遠迎,有失遠迎。”

謝執:“無事,隨意就好。兩位待我家小滿是親人,本王應該感謝你們才是。”

宋伯母:“京墨聽話又乖巧,我和老爺啊,對她都是第一眼就喜歡上了何須感謝。”

宋成宥的目光落在了謝執手上的食盒上,他一眼便是瞧出是宮裏的食盒。畢竟他府上已經擺上了幾十個,舍不得給出去也舍不得丟,洗的幹幹凈凈的留在了府上。他想去接過,可奈何又是謝執拿著的,多少有些不好意思。只能是暗戳戳的拉了一下京墨的衣袖。

京墨笑了笑,從謝執手中將食盒拿過:“還是那份糕點。”

宋伯母恨鐵不成鋼:“吃吃吃,不是吃就是睡,也不找媳婦。以前還想著我們京墨給你當媳婦,結果,你真就是越來越配不上我家閨女了。”

京墨原是站在原地笑了笑,不知為何,身旁的謝執朝她挪近了一步。

宋成宥聽的耳朵都快起了繭子,也算是刀槍不入了,跟著附和上:“這不是給你當閨女了,左右你又不虧。”

宋伯母氣得給他翻上一個白眼:“是啊。明日我閨女生辰,那就是大姑娘了,我可不能禍害我閨女嫁給你這種不學無術的紈絝,那往後要找,那得找不知比你強上多少倍的。”

他們母子兩十多年來都是這般相處過來的。都說江南的姑娘溫柔小意,宋伯母也算是突破了旁人對江南之人的刻板印象。

宋伯父:“對對對,閨女明天及笄,今日我請了畫師給我們畫像,我們閨女長大了,這日子過得真就是快啊。”

他們每年都會在京墨生辰那日畫一張一家人的畫像,從相遇的第一年開始,每一年都是如此,便是說見證著京墨慢慢長大,隨便也能見證著宋成宥的變化。

京墨點頭,笑笑,一回頭,就見謝執靜默的盯著她,眼神淡淡,不知在想什麽。

宋伯母嘴上雖是直,但也是一個熱心善良之人,見狀,立馬提出:“將軍若是不嫌棄,可與我們一起入畫如何。”

謝執只是笑笑:“不必了,既是你們的習性,本王亦是不能打亂。”

宋伯母:“無事的,無事的,你是京墨的家人,也就是我們的家人,一家人一起也無妨。”

謝執還是拒絕了:“我不喜入畫,你們畫便是,還請麻煩夫人帶我去看看以往的畫像。”

京墨倒是想讓他與自己一起入畫,這般多年,她與謝執沒有一張畫像。若是有一張,她便是掛在書房之中,日日看,絕對看不膩。

謝執朝她笑了笑。最後,他一人在宋家書房之中看著那些畫像。京墨便與宋家人一同,站在院中等著畫師畫像。

京墨的目光總是下意識的偏過頭朝旁邊的書房看去。看不見人的身影,但她還是忍不住就要去看上幾眼。

畫師提醒上了好幾次:“姑娘莫要在扭頭了,我正在畫你。”

京墨歉意道:“抱歉。”

待畫像畫完,謝執也就從書房之中走了出來。她眨了眨眼,立馬上前去。

他走近,勾了勾唇:“可是累了。”畫像需得站立不動,想來定是累人的。

京墨搖頭:“不累。”

畫師在一旁笑道:“你家這是兩對夫妻,都是般配著呢。”

還沒讓人反應過來,謝執的聲音淡淡穿去:“不是。”

一片的靜寂。

這畫師主要是瞧著這姑娘同這一家三口的長相也不像,想著應是兒媳婦,沒想到竟然鬧了這般的烏龍。

畫師:“是是是,我竟然弄錯了,想來,這位才是姑娘的夫君,二人甚是相配啊,男才女貌,天作之合。”

等著他的否認,但謝執只是淡淡瞇起眸子,緩慢的很。

京墨舔了下唇,這才應上:“不是,誤會了。這是我……”

“小滿,我餓了,回府吧。”他笑笑,拉上了京墨的手,就出了宋府。

京墨快步跟著他,看來真就是餓壞了,幾步就出了宋府。

可入了王府,他又慢悠悠了下來,唇角往上仰著,不知道他在開心什麽。

京墨:“叔父,我便就去讓廚房做飯。”

謝執:“不急。”

“啊?”京墨回過神來,“方才叔父不是說餓了嗎。”

他搖頭,一副慵懶模樣:“突然又不餓了。”

京墨呆楞著點了一下頭。

謝執往前靠近,湊近了她,不急不忙道:“小滿與叔父沒有血緣關系吧。”

京墨點頭。這是自然。她與謝執哪談得上有什麽血緣關系。

謝執的眉目出眾,漫不經心的一挑,都是萬裏挑一的蠱惑,又要確定一遍:“當真是毫無血緣關系的。”

京墨心想,莫不是日子過去太久,他給忘了。便是開口提醒:“我與叔父毫無血緣關系。”

聽到了他想聽到的話,他這才心滿意足的一笑,目光不偏不倚的與京墨對視著,眉眼含著笑意,嗓音低沈:“小滿可要記得了,我們可是沒有血緣關系的。”

京墨的腦子倏地空白了一瞬。

方才分明是他忘了,怎麽如今從他口中出來,像是自己要忘記了一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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